大多數人對布農族的印象為「居住在深山」與「八部合音」,但布農族並不是渾然天成的高山民族,其起源地是濁水溪下游的Lamungan(今南投休息站附近)。傳說一場大洪水迫使祖先往高處的中央山脈和玉山山脈遷徙,布農族五大社群分散在山脈的幾條河流間;後因人口增長而持續遷移,向中央山脈以東的花蓮大分拉庫拉庫溪流域移動,接著再往南朝臺東卑南溪的支流新武呂溪前進;19世紀中葉,其中一支落腳高雄桃源區,而遷徙到最南邊的一支則抵達鹿野溪中上游的內本鹿。自此布農族人在內本鹿居住近半世紀,直到日本人來到臺灣而起了變化。

*卓社群take todo、卡社群take bakha、丹社群 take vatan、巒社takebanuad、郡社群isbukun

 

日本在臺殖民中期,隨著大部分原住民族陸續被征服,加上日本對臺灣山林資源的需求,更加急迫地加強控制未降服的原住民族群。日本殖民政府建置高壓電隘勇線,將布農族包圍在山上,進而開闢警備道沿線設置駐在所,作為監視與聯繫之用。

 

直到1930年霧社事件爆發後,日本殖民政府於隔年實施集團移住,強制將原住民遷下山,布農族人才離開世居的內本鹿區域。然而,居住環境由高海拔轉變為低海拔,許多族人難以適應、水土不服,其中一名族人Haisul的2個孩子甚至因此過世。1941年,Haisul決心展開返回內本鹿行動,他沿路夜襲警備道沿線的駐在所,並砍斷連結通訊必經的橋梁以防止追兵,只是最終受到族人誘導現身而遭到逮捕,此稱「內本鹿事件」。此後,日本殖民政府要求內本鹿全面清空,將族人全數遷下山。

 

1945年日本人離去,隨之而來的政權轉換加速原住民平地化, 族人們依然無法回家。2000年,原住民族運動風起雲湧,原住民族群歷史逐漸受到重視,布農文教基金會從訪談建立起「內本鹿事件」歷史,兩年後再發起「回家行動」,用直升機載老人家重返自1942年後便沒能回去的家。「沒有想過此生還能再回家。」許多參與的老人家流下眼淚。

 

曾為古道上的清水駐在所與戰後保護蘇鐵的護管所,翻轉為現在的Itu Mamahav tu pasnanavan,在山裡推展更多族群行動,重新建構人與土地的關係,探索人與族群的連結,找回身而為人的能力。

 

 

 

Katu老師講完布農百年的遷徙史,再帶Lowking走一小段回舊部落的路,更能感受到腳下每一步都是由祖先們踏出來的臺灣歷史縮影。

 

 

現在走的古道就是日本殖民時期開闢的警備道,進入山林的入口處之所以設有圍欄,是因為此區域有全臺數量最多、分布最廣的野生臺東蘇鐵。設置自然保留區保護這片珍貴稀有植物,入內是需要申請的喔!

 

 

沿路看見一間家屋的遺址,這一戶屋主是在日本殖民時期擔任警守,以清水駐在所的工作維生,因此家屋附近沒有保留耕作空間。此家屋石板疊法是以縱向交叉排列的「人字形」,摩擦力比較強,會更加穩固。家屋格局是典型的ㄇ字型,因為地面沒有打洞的石板,推測其門面是用木構和草組成,屋頂則以茅草堆疊,現在才會只留下牆面結構。

 

 

松鼠會把種子藏在石板縫內,山豬為了吃裡面的果子,會衝撞石板牆,導致牆面突起,也有可能是樹根生長影響。

 

內本鹿事件的主事者Haisul為阻礙日警的聯絡道路,砍斷原先聯繫兩山的鐵線吊橋,現在還保留著水泥橋墩。

 

 

日本殖民後期開始在東部啟動工業化,選定兩地蓋水力發電廠(名為「清水計畫」),其中一處就是在鹿野溪。溪床最狹窄處適合做水壩,官員在此建房舍供工程人員駐點,但最後太平洋戰爭爆發,水利工程停擺,僅留下水泥基座、蓄水池與旗竿座等殘跡。

 

 

布農族的生長環境多為陡坡,鮮少平緩地,活動的空間場域小,使得布農族的社會組織以家族為主,少有大部落,因此不像其他族群以部落領地劃分界線,氏族群體觀念相對強烈。

 

 


相關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