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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遺族的故事 歷史是心中永遠的痛

文/凃心怡 圖/果子電影有限公司提供


原視界 2019-09-20

當歷史不只是停留在過去,而是延續到今生今世的故事時,活著,或許比死更需要勇氣。在電影《賽德克‧巴萊》上映3年後,由湯湘竹執導的《餘生-賽德克‧巴萊》,以紀錄片的形式,細膩刻畫出在霧社事件後,抗暴餘生們的真實故事。

 

1930年,賽德克族人因不滿日本殖民政府的高壓統治,由莫那.魯道率領各部落發難,與日本政府展開激烈的武力衝突,史稱「霧社事件」。參與抗暴行動的6部落,原有1,236人,在事件後僅存298人,並遭日本政府遷至川中島,亦即今日的清流部落,此處也成為導演湯湘竹主要的取景與訪談之處。

 

《餘生-賽德克‧巴萊》劇照。

 

遺族的故事

歷史是心中永遠的痛


談起紀錄片的製作,湯湘竹將回憶拉回《賽德克‧巴萊》初開鏡的那幾日,當時他擔任電影的錄音師,「魏導(導演魏德聖)知道我有在做紀錄片,就跟我說他想拍這起事件的紀錄片。」

 

「我知道魏導想做什麼,他想延續──當《賽德克.巴萊》結束後,這些遺族遇到了什麼事情。」因此,湯湘竹在《賽德克‧巴萊》拍攝時期,陸續蒐集與霧社事件相關的資料,「在歷史上,雖然大家都認為莫那.魯道是發起者,但一個部落就是一個國家,絕不是莫那.魯道一個人主導,所以我想盡辦法找到各部落的遺族,讓他們都有發聲的機會。」

 

開拍前,湯湘竹亟欲找尋莫那.魯道長女馬紅.莫那的聲音。他坦言,若這部紀錄片缺少馬紅家族的聲音,就沒有太大的新意,「馬紅.莫那的外孫女馬紅.巴萬是這部紀錄片最關鍵的要角,他同意受訪後,我才覺得這部片有拍攝的價值。」

 

《餘生-賽德克‧巴萊》導演,湯湘竹。

 

有別於《賽德克‧巴萊》以男性的觀點出發,《餘生-賽德克.巴萊》選擇以活下來的女性視角,闡述遺族的苦、無奈與不安。霧社事件之於旁觀者,或許只是一件悲壯的歷史事件;然而,對於身為遺族之一的馬紅.巴萬而言,卻不那麼簡單。「我們跟馬紅.莫那生活在一起,我感受的到馬紅.莫那的痛。」曾經試圖逃離這段歷史的馬紅.巴萬,壓抑著心中情緒說道。

 

《餘生-賽德克‧巴萊》劇照。

 

回到Pusu Qhuni

看見族群的起源


不可承受的歷史重量,壓得所有人都快喘不過氣。湯湘竹還記得,當時他在清流部落邀訪時面臨到的難題,「有位大哥和我們聊天、喝酒都很大方,但一聽到我要訪問他,他就開始迴避。」

 

湯湘竹也曾想過要放棄邀訪,但有個信念卻始終支撐著他。他隨著遺族曾秋勝及兩位兒子,走上中央山脈的稜線,找尋賽德克族起源之地Pusu Qhuni。此地位於花蓮縣與南投縣的交界,不僅難以抵達,也充滿著諸多禁忌,好幾次賽德克族人組隊尋訪,都因天氣、山路的阻礙而一無所獲。然而正因如此,湯湘竹認為自己責無旁貸,「既然近代的部落族人沒有到過發源地,那我一定要去,如果有賽德克族人接觸到這部紀錄片,就能透過影像看到他們的發源地。」

 

《餘生-賽德克‧巴萊》劇照。

 

湯湘竹與3位族人耗費近10天的時間跋山涉水,最後終於成功抵達Pusu Qhuni,這也成為拍攝團隊獲得遺族們的認可關鍵。「大哥知道我們去了Pusu Qhuni後,才點頭同意受訪。」湯湘竹永遠也忘不了,遺族在受訪時強烈的苦痛情緒,那模樣令他不加思索地便關上攝影機。湯湘竹認為,遺族的苦與痛,並非三言兩語可以詮釋,更不必成為煽情的商業行銷手段。

 

致力於拍攝紀錄片的湯湘竹,選擇在大環境下無力抗衡的小人物作為主角,然而他也明白,紀錄片屬於小眾市場,能發揮的影響力並不高,「但至少我把他們聲音留下來,有人看到了,會知道在當代有這樣一群人受到如此的遭遇,這樣就夠了。」

 

《餘生-賽德克‧巴萊》劇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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