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天製作不同陶器有什麼樣的觀察與心得?
最大的差異是今天學習用手捏出凹槽的技法,昨天做祭杯是分別製作一片陶板和一塊底座,再慢慢塑形,但今天是從一顆土團慢慢挖洞,可以讓陶器的狀態更挺。這種用手捏出凹槽的方式看似簡單,但「濕度」和「溫度」的掌控就非常重要。過程中我一直因為陶土裂開而有點慌張,我在想有可能是濕度不夠;另一個重點是溫度,因為表面不斷與空氣接觸,容易造成表面先乾、內裡還是濕的,所以外表會頻頻出現裂痕。為了讓內外乾燥的速度一致,就要把陶器捧在手心,用手的溫度蒸發內裡的水分。最後是「休息」的概念,捏陶不是一氣呵成,陶器必須經過適當的靜置,底部才會堅固,有了穩固的基礎,才能將陶壁往上塑型。
今晚和Afo’全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,這樣的場合常發生在自己的部落嗎?
對,像是我到部落訪談老人家,一定要帶酒,這就像是要借助老人家的口分享智慧,是個簡單的儀式。有酒的時刻就會有很多的話題,我們都稱作「會後會」。
這次課程對於之後回到部落找尋製陶文化有產生什麼想法嗎?
可能會先和部落長輩分享經驗,再和一些朋友討論接下來的行動。雖然這次學到製陶的方法,但製陶這件事對於賽夏來說,就算有聽老人家講過,也有相關的族語,不過現狀就是沒有陶的痕跡,讓我覺得這像是一個傳統,又好像是一件新的事情。之後回到家面對這類文化事務時,我必須非常謹慎,因為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一條路,這是我唯一的部落,也是我面對部落的責任。
你和Afo’在捏陶的過程有不少兩人世界的對話,有沒有想分享給讀者的部分?
Afo’有提點我感情方面的事情,像是我們作為人婦,選擇這個男人作為伴侶,就會有必須堅持的地方。Afo’分享經驗,「要找到自己的信仰。」這個信仰是廣義的,可能包含宗教、祖先,或是要相信自己對話的對象、相信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期待明天採野菜的行程嗎?
非常期待,因為我對自然野菜相關的知識很缺乏,會想知道阿美族這種「野菜民族」是如何觀察植物。賽夏不像阿美族這麼厲害什麼都認得,我們會吃一些蕨類叫baehko’,中文是擬德式雙蓋蕨,通常都是煮湯或川燙後涼拌,口感就像過貓,只是纖維再粗2倍。在我們部落的山裡也有很多黃藤,雖然過去有聽泰雅朋友說可以吃,但不知道如何食用。我對黃籐的印象是「很痛」,只有被它刺過的經驗,哈哈。
baehko'
Afo’ & Foday面臨的阿美陶傳承困境
工作室成立於2002年,目的是傳承阿美陶。但Afo’這幾年只遇到一位有心想學的學員,只是那位學員因孩子年紀還小,沒辦法花費太多時間投入製陶,而大多數部落年輕一輩的人都是只想要體驗一下而已。 現在工作室承接花蓮縣文化局「洄瀾藝術扎根」計畫,開始對部落外的人推廣阿美陶,體驗的學員來自全臺各地,也有學員專程從澎湖坐飛機來學習。工作室預計明年起會到外地教學,短期目標是讓大家認識阿美陶、找回傳統草燒文化,遠程目標是把「太巴塱製陶」登記為無形文化資產,繼續推廣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