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家所面對的最大挑戰乃是文化背景,包括(信仰、態度、價值、其他),今歷史多立基於文獻證據。倘若我們追究的是美國在世界的角色,我們就應考量本世紀美國的戰爭經驗及其背離傳統孤立的支持,保衛美國自身的商業利益。傳統史書多半是為提供合宜事例或典範以利後世。凡是帶有批判性且誠懇的史書,哪怕是記敘最偉大的舉措,仍然必定會將其中的錯誤、失敗、弱點和罪行披露而出。歷史是二手的生活知識,即便是二手的生活知識,也並非全無價值。

 

打開原住民族的歷史長河,我們總是無奈地認為台灣原住民各族過去因爲沒有文字,對於歷史、文化與記憶,口述歷史耆老成了重要的文獻證據,敘事重要的方式。其實,史家就像媒體,觀察一起事件,必須要把自己擺在一個地方,站在一個高度看事情會很清楚,陳述的東西也會較為客觀。德國哲學家韋伯認為,我們選取研究的民族、事件或問題,往往隨時間、空間的轉移而有所不同。歷史與我們的價值觀相牽連,我們去研究某一部份歷史,只是因爲我們能在其中找到這些價值觀。因爲在歷史當事人傳遞給歷史學者,其間所跨越時代、空間或文化,不知有幾許,所以傳遞的過程、東西經常會變形。荷蘭裔史家瑞尼寫道:「歷史即是人類社會生活經驗的故事。」

 

凡敘事必有一項基本背景,必須加以描述或解釋,俾使讀者得以領悟故事所言。強調經濟與社會情勢有時會強行闖入故事之中。霍布斯邦的見解就直接認為說由於歷史的方向獲取像是變遷,故最見成功的社會學(或社會人類學)地理論建設,乃是能剔除歷史者,但要面對的是歷史變遷是無休止。巴特說:「歷史敘事以衰微,自此以往,歷史的基石是可以理解度,而非寫實度,歷史也是經由媒體的傳遞。打開歷史的長河,台灣原住民族在歷史的軌跡裡,並沒有太多的撰述及記載,難無遺珠之憾。不過,80年代以後,有關台灣原住民族在歷史的自我書寫裡已有更積極的成果,在主體性的論述已有顯著地提升。

 

在本期的週刊我們彙集了跟族人有關的歷史及神話故事,我們也非常謹慎地處理每一個環節,怕有影響及衝擊族人的觀念和主觀,期能為台灣16族留下珍貴地歷史文獻及資料。回顧過往歷史「描述」、「解釋」,其中背後的脈絡是要合乎邏輯,這都要注意。當然,對於過去發生過的歷史,如今再進行整理田野訪問,必然會有自己的想法在裡面,作為一個族群文化傳播媒體,如何整理中多且瑣碎的資料不容易,關鍵也就在態度。如有未及周到之處也請族人多多包涵、賜教。

 

財團法人原住民族文化事業基金會董事長

阿瑪亞‧賽斐格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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